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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历史丨海南古代先民的生活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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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读史开眼界,读史可明智。今天,三亚发布“夜读历史”栏目为大家推送的是——《古先民生活图景》。

城池、村落被包裹在山海之间,或悠游惬意、或辛苦恣睢,这大概是古往今来海之南人们的基本生活图景。对于一些少数族群来讲,太多跌宕起伏的往事随着历史的冲刷归于杳远,而那些充满勃勃生机的经典场景却留在史册待人探寻。大到族群迁徙、建筑布局,小到屋宇立基、起居作息……今人有幸借由方志笔记细腻生动的笔触来透视海岛文明的往昔,从以笔墨所铺展的山海画卷中领略历史的深邃壮丽,并由衷赞叹海南岛先民面对生活的积极乐观。

就地取材吊脚房

海南岛中部有黎母山,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宋代周去非在《岭外代答》中记载:“海南四州(军)中,有黎母山。其山之水,分流四郡。”当时,海南的黎族分熟黎与生黎(按《桂海虞衡志》:不供赋役者名生黎;耕作省地供赋役者名熟黎),“熟黎所居,半险半易,生黎之处,则已阻深,然皆环黎母山居耳。”黎母山不仅是黎族的始祖山,还是仙山一般令人向往的存在:“若黎母山巅数百里,常在云雾之上……秋晴清澄,或见尖翠浮空,下积鸿蒙……其上之人,寿考逸乐,不接人世。”(《岭外代答》)此地水泉甘美,若及高处,更如处桃源仙境,居于其间能得享长寿安乐。山水怡然,海岛较早的先民就以黎母山为中心,向四野延伸,繁衍生息。

清代《琼黎风俗图》中黎族干栏式船形屋。陈耿 翻拍

海南山居的屋宇最大可能地契合了海岛的环境,黎族的民居颇有特色:“居处架木两重,上铺以草如楼,呼曰栏房。上以自居,下以畜牧……”(《咸宾录》)黎人的栏房从古越“依树积木,以居其上”的“干栏”式巢居能找到雏形。所谓“干栏”式建筑,就是上居人下养牲畜。黎人依据气候和地理条件,改良了这种竹木结构建筑:形长且阔,茅檐低矮,状若覆舟,亦称船形屋。

船形屋有高架、低架之分,房顶的圆拱造型利于抵抗台风侵袭,茅草屋面有防湿、防瘴、隔热的功能。俗语云:“一条竹竿挂家当,三个石头做个灶。”房屋中的三石灶是一种由一块木板和三块石头搭成的原始灶台,可以席地炊煮。灶上置有烘物架,挂着需要烘干的粮食、种子、肉类、衣物等。船形屋所用的茅草、泥巴、木头或竹子等建筑材料都是就地取材,天然素净、质朴无华。可说是简单的屋宇安置了人们最基本的生活需要。

旧俗中,黎族青年的婚恋比较自由,女孩十三四岁,会搬到父母为其准备的隆闺单独居住。隆闺作为主建筑的附属品,小巧玲珑,别具特色。另外,为长者或者首领建造的房屋称“隆奥雅”(黎族的长者或首领称“奥雅”),这种房屋用料厚重、结实,比普通的船形屋高大宽敞。如今在东方玉龙山山脚下的白查村以及昌江霸王岭腹地的洪水村等地,还可以看到这种保留了黎族传统特色的船形屋。

虽然居住、炊饮、畜牧等功能一应俱全,不过黎族把盥洗安排在山川之间,宋代范成大的《桂海虞衡志》细致生动地描绘了一幅黎女沐浴图:“群浴于川,先去上衣,自濯,乃濯足,渐升其裙,至顶,以身串入水。浴已,则裙复自顶而下,身亦出水。”这其实是黎族妇女穿着“贯头衣”和“公式裙”群浴的情形,自在欢乐,一派天然。

生活在群山之间的还有苗族。苗族主要是明代开始迁徙而来,开始没有固定居住点,往往是一年一砍山、几年一搬家,生活方式和黎族类似,过着迁徙不定的游牧生活。清龚柴的《苗民考》可说是过去苗民的生存写真。传统的苗寨“斩木结茅,以蔽风雨”,后来逐渐有了瓦屋,但是相对低矮。分家单独居住的也有上居人下养牲畜的高架屋。苗民一种别致朴素的取暖方式是用三叉木支在洞板旁,烧火烤背,板子烧焦则换一块。苗民冬月间有灭旧火、换新火的扫寨活动,这是由来已久的集体防火保寨习俗。

佳肴待客享醇味

为了适应上山下海的耕渔作业,黎族有一些特色的食物保存方法。如鱼茶是黎族常见的一种鲜鱼加工方式。将活鱼收拾干净,切块加盐,腌制一两个小时,再挤干水分,按比例掺入凉米饭、酒曲或者炒米等,放进罐子密封发酵,依据气候放置十天半个月,就变成了果腹佐餐的开胃佳肴。

黎人好客,自然有不少有趣的待客之道,如《岭外代答》提到的“打甏”:“溪峒及邕、钦、琼、廉村落间,不饮清酒,以小瓮干酝为浓糟而贮存之。”有客到访,主人会将糟瓮放在主、客之间,女主人把水倒进瓮里,再插一根二尺长的竹管,管中间有一个银制的状似小鱼的关节。主、客共用一个吸管,吸得太缓或者太急,鱼状的关节都会闭合,酒便吸不上来。如果是主人做寿,也用这种酒待客,大家轮流喝。当然,后来饮用的多是新添加的水了,在淳朴的乡野间,或许更易找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味道。

溯流而上海为家

海上则相对凶险。在风帆时代,洋流、风向以及其他气候因素对航海来说都是攸关生死的大事。《岭外代答》称:“海南四郡之西南,其大海曰交趾洋。中有三合流……南舶往来,必冲三流之中,得风一息可济。苟入险无风,舟不可出,必瓦解于三流之中……昔尝有舶舟,为大西风所引,到于东大海,尾闾(古传海水所归之处)之声,震汹无地。俄得大东风以免。”自宋代的《宋会要》《琼管志》等开始,国人将漫长延展的南海岛礁称为“万里石塘”“万里长沙”,虽南海鲸波、骇浪滔天,辽阔深邃的大海却逐渐成为琼岛人民生产生活的重要场所。

一位疍家父亲,将自己的孩子抱上另一条船。杨威胜 摄

疍户(疍家人,亦称蜑或蛋)是水性极好的船民,旧时曾被称为“龙户”或“昆仑奴”。这两个称呼和疍民的外貌特征有关系。“龙户,在儋耳、珠崖,其人目睛皆青碧,善伏水,盖即所谓昆仑奴也。”(明·胡震亨《唐音癸签·龙户马人》)因扶南国(古中南半岛的古老王国)称其长官为昆仑,中国册籍就将“身黑若漆,齿白如素”的人称为昆仑人,后来“昆仑”成了皮肤黝黑之人的代名词或诨号。至于又被称为“龙户”,屈大均在《广东新语·舟语·蛋家艇》中解释道:“昔时称为龙户者,以其入水辄绣面文身,以象蛟龙之子。”可见有些疍民也如黎、傣等越人后裔一样,有绣面文身的习俗。疍民从秦汉时代就开始了下海捕捞的生涯,他们一生几乎可以用“以舟为室,视水如陆,浮生江海”来概括。

古人常把蜑民分三种,鱼蜑、蚝蜑和木蜑。即结网捕鱼的,下海捕蚝的,上岸伐木的。“鱼蜑、蚝蜑能入水伏二三日。旁人以绳系其腰,绳动则引而上。”(《岭外代答》)在古代,疍民的生存颇为艰难,不仅可能因海难葬身鱼腹,还往往鹑衣百结、粮食不足。由于一直生活在船上,疍家孩童一出生就被母亲系在背上;能爬后便用长绳栓在短木头上,若意外堕水则将小孩儿顺着绳拉上船来;孩童学走路的时候,常见他们在船篷上乱爬,外人总不免惊出一身冷汗。不过疍家的孩子会走的同时基本就掌握了游泳技能,可谓是生于海、长于海的与大海共生的族群。(见赵汝适《诸蕃志·海南》)

也有部分疍民在岸边生活:“蜑人……以舟楫为家,或编蓬水浒,谓之木栏。”(《咸宾录》)这些疍民上岸后,在沿海的滩涂海湾建造房屋,过上了定居的生活。因不事农耕与蚕桑,习惯飘荡江海的疍家逐渐形成了不少特色风俗和饮食,比如,入海取新鲜的鱼、虾、蟹、蚬、螺等创制的美食——艇仔粥,以其鲜美滑腻而广受欢迎,如今海南的早茶店里还常见它的身影。

合上史册,黎族、苗族刀耕火种的生活杳然远去,疍民也结束了海上漂泊。人们可以走出大山或作别大海,选择更舒适、更丰富的安居方式,但山海之上、水云之间,仍是悠情所寄以及心灵家园。生活在海岛上的人们,依旧传承着那份质朴、自然的精神,享受着与自然相伴的乐活时光。

来源:海南日报(2020年11月02日16版 张意薇/文)

美编:何颖颖

陈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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