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价格改革 推进高质量发展
聚焦价格机制改革
国家发展改革委近日出台了《关于“十四五”时期深化价格机制改革行动方案的通知》（以下简称《行动方案》）。《行动方案》重点围绕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深入推进价格改革，确保价格总水平在合理区间运行。价格机制改革应遵循什么原则？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发挥价格机制的激励约束作用，从供给和消费两方面，促进能源供给结构低碳转型，推动能源消费结构优化，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本期新闻洞察特邀相关专家和企业家进行解读，敬请关注。
朱菲娜
国家发展改革委近日出台了《关于“十四五”时期深化价格机制改革行动方案的通知》（以下简称《行动方案》）。“十四五”时期我国将持续深化价格机制改革，到2025年，竞争性领域和环节价格主要由市场决定，网络型自然垄断环节科学定价机制全面确立，能源资源价格形成机制进一步完善，重要民生商品价格调控机制更加健全，公共服务价格政策基本完善，适应高质量发展要求的价格政策体系基本建立。
接受中国经济时报采访的专家认为，价格机制改革对于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进一步完善市场配置资源功能具有重大意义。虽然改革进入深水区难度大，但经历了长时间的市场化进程，改革基础牢固，期待未来改革向更深层面探索，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一步走向成熟。
协调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
国家发改委价格监测中心综合业务处处长刘刚接受中国经济时报采访认为，《行动方案》对深化价格机制改革这一复杂系统工程作出了总体部署。为进一步提升价格机制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行动方案》坚持市场化改革方向不动摇，力求加强顶层设计，明确改革路径，抓好改革落实。通过进一步完善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聚焦主要矛盾，找准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加强和改进价格调控；促进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提升公共服务供给质量等四个着力点，从目标导向、补齐短板、系统治理、改善民生等四个角度，明确了“十四五”时期价格机制改革重点任务，有利于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研究员张立群对说，这次《行动方案》是我国市场化改革相关部署落实的一个重要文件，价格机制改革是市场经济体制改革最重要的方面之一。通过价格机制的调节，对资源进行有效配置。此次对价格机制改革的全面部署，对于建设高标准市场体系、进一步完善市场配置资源功能、使市场在资源配置当中起决定性作用，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一步完善，都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张立群认为，价格机制改革最重要的一点是，需要合理划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例如，在竞争性领域，价格由市场来决定；在自然垄断领域，需要政府发挥作用；在一些公共服务上，政府要发挥更大的作用。
苏宁金融研究院宏观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陶金接受采访认为，在日渐成熟的市场经济环境中，普遍地、强制地调控价格无法达成政策目标，只会造成市场紊乱，滋生黑市和腐败，甚至造成大范围、长期短缺。当前中国已经不存在普遍的价格管制现象，但在部分领域和某些阶段，仍然存在系统性的价格管制现象，例如房地产、个别农产品。因此，需要对现行价格机制进行长期改革。
陶金认为，此次《行动方案》全面梳理了社会经济中各领域的价格运行规律，提出了不同领域的价格改革方向，针对性很强。总体上看，预计价格由市场决定的领域会增加，垄断环节的价格规制将遵循经济和市场规律，公共领域的价格对市场机制的借鉴会加强。
一切从实际出发的改革原则
价格机制改革是我国全面深化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回顾过去5年，“十三五”期间价格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其中，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机制基本完善。截至目前，97%以上的商品和服务价格已由市场形成；科学定价制度体系基本建立，推进政府定价项目清单化；降成本超1万亿元。
对此，刘刚认为，在各方面的共同努力下，过去几年主要由市场决定价格的机制基本完善，政府定价机制科学化、规范化、透明化程度不断提升，价格机制的激励、约束作用有效发挥，极大地激发了市场活力。面对新冠肺炎和非洲猪瘟疫情，我国的保供稳价体系经受住了考验，保障了市场供应和价格的基本平稳，兜住了民生底线。
张立群认为，从“十三五”以来的价格机制改革看，体现了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原则，例如资源性产品的定价机制、绿色环保方面的定价机制，都是从国情出发，通过市场配置资源的实践来摸索推进的，并没有照搬照抄西方模式，总体上发挥了比较积极的作用。另外，“十三五”价格机制改革的重点和方向，是在一些垄断特别是自然垄断领域，尽量引入竞争，引入市场定价。例如，美国的电力市场是几个电网相互竞价，出现了一些州大范围停电。而我国实行的电价定价模式，即“控制中间”和“放开两头”，对电力供求的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这种模式更符合我们的国情。
改革总体推进难度不大
《行动方案》明确了“十四五”价格机制改革的重点任务：一是推进电力、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价格改革。二是以重要民生商品和大宗商品为重点，健全监测预警体系。三是推进水资源价格改革。四是完善公益性服务价格政策。
刘刚说，多年来，我国在电力、石油天然气、水资源及公共服务价格等方面的改革都取得了积极进展。同时，持续跟踪重要民生商品和大宗商品价格走势，探索建立健全线上线下价格监测预警机制，完善综合调控体系，保供稳价成效显著。总体上，深化价格机制改革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此次发布的行动方案聚焦重点领域，力求不断理顺价格形成机制，健全价格调控机制。但也要看到，价格机制改革与相关行业的体制机制密切相关，与人民群众切身利益密切相关，每前进一步都需要充分凝聚社会共识，付出巨大努力。因此，《行动方案》部署的每一项改革都是有相当难度的，但在各方面的共同努力下，相信完全可以实现改革目标。
陶金也认为，尽管当前不同领域面临着不同的价格机制缺陷，但经历了长时间的市场化进程推动，后续改革的基础是坚实的，总体推进难度预计不大。对于能源价格，由于改革的目标相对明确，也因为其涉及国计民生而改革程度也相对有限，但对上游的普遍管制比对下游产品管制更容易造成短缺等低效率，因此，改革的力度和方向把握起来相对更难。对于重要民生商品，价格市场化的进程还须继续加深，但更重要的是通过加强保供措施，来稳定价格波动。
展望下一阶段的改革，张立群指出，下一步还涉及要素市场，包括资金、劳动力、技术和土地等定价机制改革，这些方面的改革未来要在更深层面探索，推动整体价格机制更加完善，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进一步走向成熟。
价格改革再深化 任务依然艰巨
朱菲娜
价格机制是市场机制的核心。
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发布了《关于“十四五”时期深化价格机制改革行动方案的通知》（以下简称《行动方案》），对我国“十四五”时期深化价格改革的指导思想、改革重点和配套措施等做了全面、具体的部署。
在过去计划经济体制下，我国几乎所有商品的价格都由国家说了算，衣食住行离不开布票、粮票、油票等各种票证。商品价格不仅无法反映市场真实的供需状况，甚至严重制约了经济活力。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价格改革的调控方式由计划调节向以市场调节为主转变，走过了波澜壮阔的光辉岁月。尤其在“十三五”期间，我国持续深化价格机制改革，许多重点领域改革取得实质性突破。截至目前，97%以上的商品和服务价格已经由市场形成，政府定价和政府指导价的实行范围控制在具有自然垄断属性的基础产业和重要的公用事业及公益性服务范围内，体现了“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的基本要求。
可见，作为市场发育和经济体制改革的关键，价格改革极大地优化了资源配置，促进了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同时，在改革过程中逐步建立完善的价格调控体系，为保障宏观经济平稳运行和社会稳定作出了突出贡献。现如今，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进一步完善，特别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需求不断提高，迫切需要进一步深化价格改革，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
站在新的起点上，价格改革任务依然艰巨而繁重。 首先，为了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目标，要加强和改进价格调控，促进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推进电力、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价格改革，加强网络型自然垄断环节价格成本监管，逐步理顺能源价格，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
其次，前段时间大宗商品价格上涨，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对此，需要加快补齐短板，以重要民生商品、大宗商品为重点，健全监测预测预警体系，完善调控工具箱，强化政策配套，提升保供稳价能力和水平。
第三，我国是一个水资源严重短缺的国家，人均水资源量仅为世界平均水平的四分之一左右。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水资源的瓶颈制约将日益凸显，同时，用水效率不高的问题依然突出。发挥价格杠杆作用促进节水减排，不仅是现实之需，更是长远发展之要。需要全面推进水资源价格改革，理顺从原水到终端供水的全链条价格机制。
第四，为了促进人口合理增长，最近我国刚刚放开三胎生育，而相应的养娃成本、教育经费、养老服务等民生问题，都需要进一步完善，聚焦人民群众所思所盼。在全面深化价格改革过程中，要始终把人民群众利益放在首位，保持民生商品和服务价格基本稳定，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发展无止境，改革无止境，价格改革也永远在路上。通过改革开放40多年来的艰苦努力，我国商品市场的价格，除了油气电等产品之外，都已经基本实现了市场化。但在生产要素市场，价格机制不活、要素流动不畅、市场激励不足等问题，依然客观存在。下一步，我们要进一步加快价格改革市场化的进程，构建更加系统完备、更加成熟的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
促进能源供给结构低碳转型
建立新型储能价格机制
王晶晶
当前，“碳中和”已经成为全球共识。实现“碳达峰、碳中和”是我国向世界作出的庄严承诺，也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经济社会变革。
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出台了《关于“十四五”时期深化价格机制改革行动方案的通知》（以下简称《行动方案》）。《行动方案》重点围绕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深入推进价格改革，完善价格调控机制，提升价格治理能力，确保价格总水平在合理区间运行。
《行动方案》明确提出，到2025年，竞争性领域和环节价格主要由市场决定，能源资源价格形成机制进一步完善，适应高质量发展要求的价格政策体系基本建立。
价格调控和规制是减排和环保的核心渠道
《行动方案》明确，深入推进能源价格改革。继续推进输配电价改革，持续深化上网电价市场化改革，完善风电、光伏发电、抽水蓄能价格形成机制，建立新型储能价格机制。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发挥价格机制的激励约束作用，从供给和消费两方面，促进能源供给结构低碳转型，推动能源消费结构优化，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国家发展改革委价格监测中心综合业务处处长刘刚告诉，价格机制是市场机制的核心。《行动方案》从能源供给、消费两方面，提出了推进电价、天然气价格改革的重点举措，在充分考虑相关方面承受能力的基础上，发挥价格机制的激励、约束作用，综合调节供求两端，增强全社会节能减碳的内生动力，推动更多使用清洁能源，促进资源节约和环境保护，将在助力“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实现方面发挥重要作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
苏宁金融研究院宏观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淘金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通过对污染和碳排放权利的定价，能够通过市场机制来发挥价格配置资源的作用，可以同时从供给端和消费端引导资源转向环保低碳。从供给侧看，给予污染和碳排放以高成本，压制供给积极性。从需求侧看，科学合理确定碳权价格，并形成交易机制，能够起到节省碳权的作用。因此，价格调控和规制将是减排和环保的核心渠道。
以光伏发电为例，十一届全国政协常委、全国人大代表、通威集团董事局主席刘汉元对表示，过去十多年来，随着产业规模不断扩大，技术迭代升级不断加快，智能制造迅速推广，光伏发电成本下降了90%以上。与此同时，我国光伏发电成本也有了大幅降低，2020年平均上网电价已降至0.35元/千瓦时。今年有望全部实现平价上网，预计“十四五”期间将降低到0.25元/千瓦时以下，届时光伏发电成本将低于绝大部分煤电。能源价格形成机制进一步完善势在必行。
刘汉元分析，从消费端看，交通运输用油约占我国每年原油消费的70%，而燃油汽车百公里油费约为电动汽车百公里电费的4到5倍。当前光伏发电已基本实现平价上网，发电成本实际已经降到了10美元左右每桶原油的价格，且发电全过程零污染、零排放。我国已形成了每年100GW左右的光伏系统产能，产品每年发出的电力，相当于五千万吨石油的当量。因此，要通过加快发展以光伏、风能为代表的可再生能源，加快推进汽车电动化、能源消费电力化、电力生产清洁化，加速“碳中和”进程。
优化储能发展模式
保障可再生能源有效消纳
近年来，随着光伏、风能等可再生能源的持续规模化发展，全面替代化石能源的趋势已日益明显，其在电源侧的渗透率逐步提升，需要电力系统同步提升实时平衡与调峰能力，以保障可再生能源的有效消纳。而此次《行动方案》也提出，完善风电、光伏发电、抽水蓄能价格形成机制，建立新型储能价格机制。
由于当前我国电力系统仍以燃煤火电、径流式水电为主，刘汉元建议，将可再生能源保障性收购政策执行情况和可再生能源电力消纳责任纳入对地方政府、电网公司的考核范围；逐步将煤电机组转变为调峰电源；加快推动电力现货市场及其辅助服务市场建设。
针对《行动方案》提出的持续深化电价改革，建立新型储能价格机制，刘汉元表示，储能作为战略性新兴产业，是增强电力系统供应安全性、灵活性和综合效率的重要环节，是支撑能源转型的关键技术之一。结合储能技术的发展趋势，我国在未来政策制定方面，应当充分考虑储能在推动可再生能源消纳以及提升电网稳定性等方面的正外部性，设计合理的储能价格补偿机制和市场准入机制，持续优化储能发展模式，助力可再生能源高质量发展。
他建议，不强制要求可再生能源发电项目配置储能系统，以提高储能的利用效率、减少资源浪费；支持发展系统侧集中式储能系统，将抽水蓄能电站、储能基地纳入电力发展规划与统一调度范围，通过招投标等市场化方式确定项目业主；加快电力辅助服务市场建设，引导鼓励储能以独立辅助服务提供商的角色参与市场交易，发展储能市场化商业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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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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