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情侣爆火实情令人震惊
照片里的一男一女,穿着夹克和牛仔裤,坐在凌乱的天台边缘,远处是阳光下显得有些失焦的高楼大厦。照片像是出自某位90年代摄影师的手笔。
很多人被骗了。这对男女在真实生活中并不存在,他们出生于一款软件——Midjourney V5版本。也就是说,他们是人工智能算法“生产”出来的虚构人物。
我们对AI绘图见怪不怪了,但是这张中国情侣的照片,其图像质量、纹理、动态范围、纵深感和细节之逼真,令人细思恐极。人眼已经无法分辨真伪。
再一细想,它已经超出了AI绘图的界限,画师、摄影师、设计师和模特,所有人的工作,都被一个软件一手包办了。
曾经,我们对人工智能的想象仅限于,技术性的工作岗位会被淘汰,解放了劳动效率的我们,将投入更有创造性的工作。
但现在,这些经过良好教育才能胜任的创造性工种,比如摄影师、设计师、画家等,在不久的将来,也许会被人工智能取代,你我的饭碗,都可能被抢走。
伯乐鹏早年美术学院毕业,现在是广州一位美术老师。出于好奇,他专门注册了一个Midjourney账号。
伯乐鹏给记者发来了一张由Midjourney制作的图片:在黑夜中一个人影纵身跃下悬崖,下面是海水,人影背后是一个悬崖。
伯乐鹏告诉记者,这图是根据他梦境制作的。他对Midjourney的作品挺满意:“尝试过后真的欲罢不能,之前苦思冥想不得要领的绘画,Midjourney一下就画出来了。”
跟其他人工智能绘图软件不同,Midjourney首先经历的是平台通过网上图片资源的一轮投喂,通过人工智能数据整合用户输入的文本信息,首先生成一套充满噪点的粗糙蓝本。
如果止步于此,那么Midjourney也就跟一般的文本转换图片工具没什么区别。毕竟,脸部的轮廓和手部的清晰度,一直是这类软件的死穴。
然而,Midjourney却能多走一步,通过一层特殊处理把噪点都去掉了, 最终成为一张跟照片无异的图。
Midjourney是一个生成式AI,由同名实验室研发,2022年7月进入测试,操作很简单,只需要通过Discord机器人发送消息,向它描述你想要的图片,即可生成。Midjourney三月下旬迭代至V5版本,图片生产的能力和质量,突飞猛进,同时也火出了圈,席卷国内外各大社交媒体。
很快,特朗普被捕的图片,迅速被大量转发,在纽约街上,他被特警反绑扭送,被压在地上。有他穿囚服,还有越狱的。逼真到普通网友难以分辨。
这些有模有样的 “新闻作品”,正是出自Midjourney,由一位名叫艾略特希金斯的记者制作,他是荷兰深度调查记者组“Bellingcat”的成员,宣称以调查为己任。
随后,该记者声称,在发布了这50张特朗普被捕组图后,自己的账户就被Midjourney平台封锁了。
当然,特朗普并不是唯一抢眼的主角,广为流传的还包括,奥巴马和德国前总理默克尔在海边沙滩上玩耍和吃蛋糕。
以假乱真的威力,被Midjourney发挥得淋漓尽致,引发了人们对其滥用的争论。用OpenAI公司的行政总裁萨姆阿特曼在ABC新闻专访中的话说,“即使我们不研发这样的技术,也会有比我们道德底线更低的人去研发。”
不仅Midjourney,DALL E 2、Stable Diffusion等软件,也可以根据用户描述,几秒钟内生产精美、逼真的图像,且风格多样。
GPT-4还被整合进Office,现在,PPT、文案、可视化数据和邮件撰写、回复等,都可以下令让AI自动完成。
微软副总裁施洋(Jared Spataro)还放狠话说:“一百年后,我们将会回顾这一刻,并说:‘那是真正的数字时代的开始。’”
当然,视频生成也不在话下,比如Synthesia,只要输入文字,或者导入PPT,只要5分钟,Synthesia可以帮你制作一段真人出镜的视频,还是多语言可选,省去了导演、演员、摄影乃至后期制作等一系列人力成本,以及拍摄设备和场地成本。
企业之外,学生、律师、学术界等,也开始使用生成式AI来辅助完成他们的本职工作。美国编剧协会还提议允许使用ChatGPT参与剧本创作,一个AI生成的剧本,可以由人类编剧来润色或者重写。
他按照机器人的指示,把字幕用的srt文件上传到云端,而机器人“许诺”会把云端中的文件按照要求从英文翻译成中文,甚至还“虚心”地请教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沙皮狗得出的结论,这只是一场文字游戏,机器人用“礼貌周到”的语言给出许诺,但实际上是在不断兜圈,工作还是没完成。
他认为,“废话”或者“陈词滥调”对语言的荼毒和危害比谎言有过之而无不及。谎言的背后总是有一定现实基础的,而机器对答产生的“废话”除了搪塞或者敷衍之外往往与现实完全脱钩。
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大卫奥特说,以前,技术的进展是线性和可预测的。你想出了步骤,计算机就会跟着做。但ChatGPT出现了即兴创作。
现代技术的变革中,还没有任何一门技术冲击过高等教育人才的就业机会。而奥特认为,现在的人工智能,有可能会破坏大量白领工作岗位的稳定性。
他认为,一直希望能够用画笔还原梦境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但从此“寻梦”过程也开始变得廉价、普通起来。
“我觉得很多设计师可能真的会失业,对美术、广告、创意行业绝对是堪比蒸汽机和电的发明的划时代巨变。很多人苦学半辈子的绘画或设计技能,可能一下子变得一钱不值。”
很多研发此类产品技术的公司都声称,这些人工智能技术终极目的是,把人们从繁琐的技术细节中解脱出来,让人们低成本地实现自己的想象力。
新技术的出现,在解决问题的同时,又产生了新的问题。跟伯乐鹏的审慎乐观相比,一些艺术家的态度显得彻底悲观。
接受英国《卫报》采访的儿童插画艺术家罗伯特毕道夫认为,人工智能绘画是对艺术的践踏:
“归根到底,我认为艺术是把内心存在的感受‘传译’成外在的形式,这种形式可以是雕塑、音乐作品、舞台表演或者一幅图画......而真正的艺术在乎的是这个‘传译’过程而大于结果。只需一键生成那种图像没有‘创造’过程,不算是艺术。”
那些高调反对人工智能制图软件的艺术家们认为,依赖大量艺术品原始数据进行人工智能制图,冒犯了人手艺术创作者的版权,算是一种高级抄袭手段。
“这些软件完全建立在侵犯无数位艺术家、摄影师、插画师和其他拥有合法版权者的基础上,根本不算是‘创作’过程。”
作为美术老师,伯乐鹏认为,这类软件出现后,问题不在于艺术在之后应该怎样去教,他感兴趣的是,艺术教育的目的何在。
在工业开始以来,“机械性”和“人性”之间的张力一直是人们思考的焦点。这种张力在今天更加激烈,在感受机械性带来冲击的同时,我们也许应该先深入了解到“人性”到底是什么东西。
至少,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人工智能依然缺少自我理解的能力,缺少自我纠正的能力,它只能在已有的内容中进行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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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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