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 张燕生：建自贸岛三亚和海口应“差别对待”

　　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港）诞生百日之时，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对自贸君如是说。从张燕生的个人感受来看，无论是思想解放，还是学习和借鉴国内外经验，抑或是研究下一步所要推动的工作，海南已经开始全面启动。

　　“如果从内地看海南，就觉得特别地远。你要站在海南看世界，就觉得特别地近。”张燕生认为，未来，海南应该向南海、东南亚，向太平洋、印度洋辐射，把优秀的人、优秀的企业和优秀的要素集聚到海南来，做价值链的高端。

　　今年4月，《中央国务院关于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发布。《指导意见》明确提出，在海南全境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探索实行符合海南发展定位的自由贸易港政策。

　　《指导意见》还明确，以现有自由贸易试验区试点内容为主体，结合海南特点，建设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实施范围为海南岛全岛。同时，明确海南四大战略定位，即全面深化改革开放试验区、国家生态文明试验区、国际旅游消费中心、国家重大战略服务保障区。

　　据张燕生介绍，《指导意见》明确，到2020年，自由贸易试验区建设将取得重要进展；到2025年，自由贸易港制度初步建立。“我们可以看到，从国家给海南规划发展目标和思路来看，距离2020年也就不到三年时间；到2025年也就七年左右时间。而且，七年时间，营商环境要达到像上海一样的水平，这对海南来说是一个非常高的要求。这样紧的时间内，对于海南来说，确实有一种时不我待、迫在眉睫的紧迫感。”

　　“像海南的引才政策、海南住房限购政策等，都是为下一步全岛范围内发展自由贸易试验区，为中国特色的自由贸易港作准备。”而海南最近的重大动向之一，就是在6月3日宣布建立江东新区，将其作为建设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的重点先行区域，努力建设成为中国（海南）自由贸易试验区的集中展示区。

　　对于建立新区作为先行区域，张燕生认为，改革开放需要先试点后推广。“无论是全岛建自由贸易试验区，还是条件成熟后建自由贸易港，在营商环境、投资环境、市场环境、政策环境、法治环境等方面进行全面高标准改革，需要一个试点来探索的过程。”他举例说：“比如，在海南设立一家公司，怎么做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实现‘最多跑一次’，或者获得施工许可、电力许可等等。”

　　在海南成为自贸试验区的这100天来，张燕生感受到的，是海南正在为以后的发展不断打基础。“我个人觉得，海南正在打好能力建设的基础、打好解放思想的基础，以及为未来奠定一些好的政策和制度框架的基础。”

　　在张燕生看来，海南是生态环境优美、绿色宜居的经济特区。在建设自贸试验区（港）过程中，真正实现高质量发展，就要保护好海南的生态环境，充分发挥其自我循环综合修复的特点，发展诸如海洋经济、高技术服务业等高端产业。“除此之外，还有像航天等领域。这些领域对生态环境造成的压力不大，但是为发展带来的贡献很大。”

　　为了实现这些产业在海南的发展，张燕生建议，要从全球吸引人才，并打造适合全球英才生活的现代化环境。“这里，就涉及到海南下一步怎么站在全球和全国视野，建立一些大的科学装置，以及建立能够聚全球英才的平台，这样才能形成高端要素和资源的集聚效应。”他说。

　　人才来了以后，如何协调好人、产业与生态之间的关系？张燕生建议，要发挥好集聚效应，将经济活动集聚到一定区域内，同时保护好生态环境。“集聚对生态环境造成的压力很小。因此，对人类的活动来说，这种发展模式非常符合未来城市的需要。不管是CBD，还是中心城市，需要经济活动比较集中的集聚地区。

　　纵观海南全省，经济活动的集聚区有较好基础的主要是位于岛北、带气候的省会海口和位于岛南、热带气候的三亚。在张燕生看来，由于两地自然环境、气候环境等方面存在不同，因此定位不同，应差异化发展。

　　“三亚阳光充足，这里风景和气候都十分宜人。”在张燕生看来，三亚可以对标美国夏威夷，发展成为国际一流的会议中心。“同时，三亚也可以发展成为消费中心，关注旅游医疗等领域，大力发展大健康、大旅游等旅游休闲产业。”而在他看来，一些高增值、高附加值的产业，以及科研活动和高技术含量产品的开发，则应该布局到海口。“海口应该向海洋经济、绿色经济等方向发展。”

　　同时，张燕生还强调治理体系建设在未来海南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港）过程中的重要性。他认为，治理能力和治理体系需要实现现代化，而在这其中，政府和市场关系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没有大和小的问题。“我为海南的一些官员讲课时曾说过，海南需要解决三个方面的问题：一个是能力建设，一个是制度建设，还有一个就是跨境网络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