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水果又到了“卷”起来的季节

　　作为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和唯一的热带岛屿省份，海南全年暖热，平均气温22-26℃，雨量充沛，素有“天然大温室”之称。因海南独特的地理气候条件，这里盛产各种热带及带水果，且品种繁多，口感优良，受欢迎程度高，从而被称为“热带水果天堂”。

　　早春二月，北方乍暖还寒，实力强劲的水果大省山东、河南、陕西，以及新疆，才刚刚迎来万物复苏的时刻，沐浴在热带阳光下的海南岛恰当其时，芒果、哈密瓜、西瓜、菠萝蜜、圣女果、火龙果、莲雾、凤梨、香蕉、砂糖橘、龙眼、椰子……哐哐上市的水果色彩缤纷，一眨眼一翻新，令人应接不暇，热烈得让人不知所措。

　　芬芳馥郁的热带水果能轻易唤醒内旺盛的活力，北方的朋友尚未脱下厚重的羽绒服，总是喜欢捎带一些回家尝尝鲜，但动辄十几二十元1斤的价格着实与“水果自由”没多大关系，这不，一位河北的朋友拍下两颗金煌芒的犯罪现场，控告“芒果刺客”刺伤了节后日渐消瘦的钱包。

　　“10块钱3斤，今天好像又贵了一点点！”在海南人晒出的水果博文下，总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或是被“10元3斤”的字样刺痛双眼，因而怀疑海南人在集体输出凡尔赛文学。

　　但殊不知，对于海南人而言，水果上市季节，“10元3斤”真的是一个挺保守的中位数，在热带水果天堂，水果价格内卷的现象无处不在，果贩们根本不屑于悄咪咪地卷，他们要拿着大喇叭吆喝着卷，前一个摊子敢挂出“10元3斤”，后一个摊子就敢卖力吆喝“10元4斤”，乃至两手一撂让你自己看着办，他们要早点买完去喝老爸茶。通常而言，水果批发市场里的水果，需要的量大，还能便宜一些。

　　在海南买水果，不仅要比价格，还要比产地，宇宙三亚由于纬度低热量高，产出的水果总是要比其他地方产的高贵一些，如果加上“树上熟”三个字，看起来又大又新鲜还沾着清晨的雨露，那就是独一份高贵了，堪称10元3斤的性价比之王。

　　就在游客们为南北水果批发市场里“3元1斤”的菠萝蜜兴奋不已之时，街头小贩就已经把价格打到了1.5元1斤，免费尝鲜不甜不要钱，小县城的阿姨们更是8毛钱就论斤卖出去。

　　凤梨、西瓜、椰子、哈密瓜，不容易称斤，或是懒得称，是要论个卖的。10元5个的凤梨、10元1个的麒麟大西瓜、4元1颗的文昌椰子、10元3个的哈密瓜，在这个季节的海南并不罕见。

　　海南在不断发展，物价在不断攀升，但似乎热带水果价格掉进了一个黑洞，于是有人提出了“10块钱”的概念，如果不能用这10块钱实现“热带水果自由”，那么这个菜市场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海南菜市场，有坑游客的嫌疑。

　　在热带海南，18个市县均有种植热带水果，尤其是西部农业发达的小县城，每一处空地都自带果园属性，果农果贩含量极高，随处走走逛逛一不小心就“免单”的情况时有发生，半买半送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一位海口市民记录下这个幸福时刻：“早上晨读在海边遇到开面包车来卖水果的大哥，老板赶着回家过年，水果便宜卖，芒果免费送，旁边一个大姐招呼我过来拿，不要浪费了，盛情难却，挑了十个。”

　　便宜到震惊，便宜到怀疑，买家已然产生占了大便宜的不安，却被卖家淡定告知：“自家种的不值几个钱，今天不吃明天卖不出去了。”

　　停靠在路边的货车，载着一车车的哈密瓜和西瓜，车主的行事作风颇为豪迈，无论大小一律论个卖，他们多半都是从儋州、昌江、东方、乐东等市县赶车过来的果农，海南西部广袤富饶的土地让这些香甜的瓜果得以滋长，部分瓜果可以漂洋过海走到省外消费者的餐桌上，剩余的部分只能留下给省内消费。

　　果农们不怕吃点亏，就怕全浪费，他们从不吝啬于展现家乡的富饶，只是无奈隔着一道琼州海峡，这里的水果总是不能方便运出岛，送到消费者手里时，新鲜程度大打折扣，价格却翻涨了好多。而如果遇到台风等特殊天气，这些丰盛的物产就会腐烂在地里。

　　在海南，水果上新季节，卷起来的并不只是价格，还有服务质量，勤快的店家更能赢得老客的光顾。4元1颗的椰子，默认店家帮忙处理，现杀现喝，清甜滋润，勤劳懂事的店家连椰子肉都给抠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浪费，还会劝告游客：“椰子浑身都是宝，椰子肉才是整颗椰子的灵魂，生吃榨汁，还是用来做椰丝饼和椰子鸡都好吃。”并对喝完椰子水扔掉椰子肉的行为痛心疾首。

　　水果摊、水果店、生活超市将一框框新鲜采摘的凤梨摆在街边，它们是最好的门店形象，等级较高的大果走进百果园，常年生活在此的海南人有经验，不追求大小，中等凤梨10元3个，小个子的则10元5个，无论大小，品质都是一样甜。装好袋子，勤劳热心的果贩还会帮忙处理，去皮去籽，细心周到，还要用盐水涮一涮，撒上辣椒盐，总让人疑心能不能挣到钱，万一倒闭了怎么办。

　　就像菌类让云南的医院洗胃人数增多，辣味让四川人民留心肠胃健康，便宜大碗的热带水果同样也给海南人民带来了甜蜜的困扰——每个季度都有上新的水果，一年四季，舌尖都在与太阳热量共舞，非常容易上火，口腔溃疡，边痛边吃，血糖和卡路里齐飞，痛并快乐着。

　　与广西、云南、广东这些南方水果大省相比，海南的水果总体产量并不高，2021年，仅以525.67万吨的产量位列全国第22位，与3121.13万吨的第一水果大省广西相比，显得有些微小。

　　但海南水果本身也有无法取代的优势，那就是更低纬度的热量和气候条件赋予的甜美滋味，广西以量取胜，已一己之力扛起全国人民的热带果篮，海南则从质出发，填补部分高端水果只能依赖进口的空白，诸如冰淇淋哈密瓜、阿鲁思网纹瓜等让人“只闻其名”的进口水果，或是火遍全网的火山岩荔枝、无核荔枝、琼中绿橙、燕窝果这些独具特色的海南名片，都能在海南找到相应的培育和种植基地。

　　国家南繁科研育种基地的上新速度堪比时装周，一代代南繁人为全国人民的“水果自由”作出了杰出贡献。如果有空逛一逛冬交会和种业科学家大会，就会知道海南热带水果新品种的名录有多丰富，荔枝味双色火龙果、牛奶果、辣椒味荔枝、像硕大红薯的马梅果、自带香草芒果的冰淇淋果、彩虹西瓜、斑马四季桔、“水果中的鱼子酱”手指柠檬、散发巧克力香味的巧克力布丁果……海南热带水果“大观园”，藏着多少极具潜力的“网红爆款”？

　　2019年6月，海南省农业科学院开始在保亭、三亚、陵水、乐东等地开展榴莲试种试验，并在三道红毛丹基地开展栽培管理、控梢催花等试验获得初步成功，在全国榴莲爱好者的呼声中，“打下榴莲价格”的历史重任又落到了海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