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的这篇檄文,被誉为晚清第一奇文,连伟人看完都拍手称赞
处在风雨飘摇的晚清末世的曾国藩,是那个年代真正“睁眼看世界”的人物,他为近代的中国创造了许许多多的第一。第一所兵工学堂、第一次翻译西方著作、第一艘轮船的建造、第一批赴美的留学生等等。这些都是经由曾国藩来操办的,近现代响当当的人物如詹天佑、唐绍仪、唐国安等人,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受到了曾国藩的影响。“古今第一完人”是后世对曾国藩的评价,他被认为是继王阳明之后的“立功、立言、立德”三不朽的人物,平定太平天国、剿杀捻军叛乱、重视科技文教乃至晚清大大小小的事件,几乎都有他的身影。
现代人熟悉曾国藩大概要从他的家书说起,《曾国藩家书》被认为是最能体现他的思想的文集,一直以来都是相当抢手的畅销书。但是,人们对于曾国藩的了解也因此过于片面,曾国藩之所以能够在晚清长袖善舞,除了他的书信中体现的为官做人的道理之外,还与他高超的公文技巧有关。但曾国藩的公文与他的家书相比,则显得落寞得多了,几乎很少有人去拜读他一生中留下的数量巨大的公文。这些公文较之于他的家书,更能够立体地展现一个真实的曾国藩,让我们了解到他如何在晚清的政治漩涡中屹立数十年而不倒。
曾国藩是晚清最后一尊道德雕像,即便近百年来人们对于曾国藩的“造神运动”从未停止,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本质还是一个“人”。曾国藩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活动便是镇压太平天国,他作为一介书生亲自组建了湘军,并且数次被太平军逼迫得跳水,但最终他的弟弟曾国荃还是率领湘军攻陷了南京。南京的沦陷以及太平军首领的被俘意味着太平天国的垮台,而在曾国藩与洪秀全等人漫长的斗争过程中,有一篇檄文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讨粤匪檄》可以说是曾国藩占领舆论高地的重量型武器,这篇檄文也因此被誉为“晚清第一奇文”。
《讨粤匪檄》并不是曾国藩主动出击的作品,它是曾国藩等人的反击之作,但是这篇檄文一出手,曾国藩与洪秀全等人的水平高低就一目了然。洪秀全等人在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之后,便开始试图在舆论上压倒清政府,以获取底层民众的支持。以杨秀清和萧朝贵等人为首的太平军,先后发布了三篇檄文来声讨清政府:《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奉天诛妖救世安民谕》和《救一切天生天养中国人民谕》,而《讨粤匪檄》是针对这些檄文的逐条批驳之作,曾国藩的毕生的学识和思想在这篇檄文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太平天国的檄文首先就从清朝的祖坟开始挖起,动摇满清政权的合法性:“非胡虏之天下也”,而后具体地指出了清朝的“罪状”,如易变形像、毁弃衣冠、变乱种族、玷辱女性、破坏制度、新造语言、不赈灾民等等,尤其是对于官吏腐败和歧视汉族的极力描绘,体现了太平天国内部的核心思想。杨秀清和萧朝贵等人力图以“夷夏之辨”这一传统武器,来唤醒民众的历史记忆和种族意识,从而达到他们占领舆论制高点的目的。这不由得令人想起了当年陈琳骂曹操的檄文,走的也是挖人祖坟的路子,曹操看完之后被气得头痛病都好了。
但是杨秀清等人的学识毕竟不高,他们的檄文虽然在前期起到了一定作用,但实际上埋下了相当大的隐患。“天下者,上帝之天下”,可谓是太平天国一直以来的口号,拜上帝教确实起到了一定的笼络人心的作用,然而宗教并不能支撑起太平天国存在的底层逻辑。更为重要的是,太平天国极度尊崇“天父”而极力贬斥“礼教”,为此失去了士大夫以及一般读书人的支持。洪秀全等人虽然能够在檄文中控诉儒家甚至在现实中砸烂孔子的牌位,但他们的学识不足以支持他们建立新的理论体系,儒家的地位依旧占领了当时大多数人的制高点。
曾国藩的厉害之处就显示出来,他的《讨粤匪檄》并没有采用传统的对答方式,而是一开始就直接戳中了太平军的痛处。“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这样的描述在三江以及两湖地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太平军在这些地方进行了残酷的烧杀劫掠行为,以至抢掠罄尽,寸草不留”。曾国藩的陈述或许有些夸张,但这很大程度上是事实,这使得他在外部孤立分化太平天国。而后,他又站在了士大夫和读书人的立场,指责太平军是“变夏为夷”的罪魁祸首,值得注意的是,曾国藩有意避开了“大清”这一政权,而是将其扩大到了数千年的传统文化。
曾国藩这一招简直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满清是女真政权不假,但它的根本还是传统的儒家文化,与洪秀全提倡的“拜上帝教”相比,到底哪个才是“夷狄”自然一目了然。你以为曾国藩这样就结束他的声讨了吗?不,他还有更狠的招数,那就是痛斥太平军对佛寺、道院、城隍以及其他宗教场所的破坏,联合中国一切本土宗教的信众来对抗“拜上帝教”。在檄文的最后,曾国藩开始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不特纾君父宵旰之勤劳,而且慰孔孟人伦之隐痛”、“不特为百万生灵报枉杀之仇,而且为上下神祇雪被辱之憾”,短短的两句话使得他成为了统治者、读书人、宗教徒、一般乡民四个阶层的共同“卫道士”,其高明之处不可不叹服。
曾国藩短短千字的檄文实在是过于精彩,他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见招拆招”,顺着洪秀全等人颁布的檄文往下走,极大地痛击了太平军的内部集团,从而占领了舆论的制高点。曾国藩最终能够率领着他的湘军获胜,与他的这篇檄文有着相当重要的关系,尤其是在太平军活动的两湖以及三江一带,一般乡民以及士绅阶层都因此鼎力支持湘军,曾国藩的振臂一呼使得天下之人为此群集响应。“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观其收拾洪杨一役,完满无缺。使以今人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满乎”一代伟人在读完了《曾文正公文集》后,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可以说是相当客观的,曾国藩真乃晚清第一名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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