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宝鉴为什么只能照反面?贾瑞之死有何深意?
《红楼梦》之所以被捧上神坛,其高明之处就在于深埋伏笔,暗藏隐喻,看似满纸荒唐,实则思想深刻。比如书中昙花一现的风月宝鉴,看似来去无意,实则颇具深意。
(贾瑞剧照)书中涉及风月宝鉴是在第十二回,回目是:王熙凤毒设相思局,贾天祥正照风月鉴。
这一回讲的是,贾瑞觊觎嫂嫂王熙凤的美貌,出言调戏,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王熙凤将计就计,假装应承,暗地里却派贾蓉贾蔷去整治贾瑞,第一次把他关在寒冬腊月的穿堂冻了一整夜,第二次不仅泼了他一身的粪便,还逼着他写了张一百两银子的欠条。
经此一事,贾瑞病重不起,眼看就要没命时,忽然来了一个跛足道人,拿出了一把双面镜,名曰风月宝鉴,说只要每天照此镜,病就会好起来。但跛足道人特意强调,这个风月宝鉴只能照反面而不能照正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跛足道人剧照)一开始,贾瑞按照跛足道人的吩咐照反面,结果只见到白骨骷髅,吓得一身冷汗,不敢再照,他又尝试照正面,看到的却是风情万种的王熙凤冲他招手。贾瑞最终没能经受住诱惑,屡照正面,进去与美人约会,最终一命呜呼,死于风月。
贾瑞死后,贾代儒夫妇哭得死去活来,遂命架火来烧,只听镜内哭道:“谁叫你们瞧正面了!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何苦来烧我?"
(贾瑞之死)关于这段描写,有两个疑点。
疑点一:毁掉一把镜子,为什么要用火烧呢?不应该是砸、摔或者踩更加合理吗?
答案是:作者此处是在提醒读者们,风月宝鉴表面上是镜子,实际上却是书。
书中第一回已经明确交代了,《红楼梦》原名《石头记》,又名《风月宝鉴》,第十二回重提“风月宝鉴”,其实是一处呼应,意在隐晦道出该书的中心思想。什么中心思想呢?往下看第二个疑点。
(风月宝鉴正面)疑点二:为什么风月宝鉴不能照正面只能照反面?当“风月宝鉴”作为一把双面镜出现在文中时,它的正面是美女王熙凤,反面却是白骨骷髅。明确《风月宝鉴》实际上就是指《红楼梦》这本书时,我们就不难猜想作者此处的言外之意了——该书也有两面,同时讲述了正反两场大戏,正面明写的是闺阁儿女,爱情故事;反面暗喻的却是白骨如山的明亡历史。
这一点从《风月宝鉴》这个书名本身上也可以得到佐证。何为“风月”?亦有两层含义,其一是“风花雪月”,即儿女爱情,其二是“清风明月”,即明清两朝交替的历史。
用“清风”和“明月”来代指清朝和明朝,这种用法在文字狱盛行的当时非常流行,常见于“反诗”之中,比如:“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再比如吕留良的那句:“清风虽细难吹我,明月何尝不照人。”
(王熙凤剧照)所以,《风月宝鉴》这个书名的隐藏含义就是:该书表面看是一本写风花雪月的爱情小说,实际上却是一部明末清初的珍贵史鉴。
通过第十二回中的内容,作者就是要告诫读者,不要像贾瑞一样,只看到该书的正面,即“风花雪月”,却忽略了真正重要的反面,即“清风明月”。
正如该回的庚辰双行夹批所言:“凡野史俱可毁,独此书不可毁。”《红楼梦》不能当作言情小说来读,而要当作血泪历史来读。“谁叫你们瞧正面了!你们自己以假为真,何苦来烧我?"原文中的这句话,作者实际上是借镜子之口告诉读者,对于此书,不要看到表面的儿女私情,就觉得低级荒唐,试图去烧它、毁它、轻视它,要学会透过表面看本质,读出作者的深层所指。否则,真真就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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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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