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到底是什么身份,能知道秦可卿和贾珍的隐私?
《红楼梦》里最大的“八卦”是什么?
相信大多数读者都会说:这还用问,肯定非秦可卿和公公贾珍之间的不伦之情莫属。
确实,秦可卿,作为《红楼梦》里贾府第一个正式过世的女子,还是名列“金陵十二钗”的女子。按照原著的描述,本是千娇百媚、才貌过人的形象。这样的形象,按惯例应该是非常正面的人物。可是,偏偏在字里行间,却又流露出她和公公贾珍说不清道不明的交集。
要知道,从古至今,人伦大道是我们中国人不可逾越的传统底线。无论她们之间是否是真爱还是虚情,都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而且是必须被唾弃的。
但是,根据现行本《红楼梦》,根本没有秦可卿和贾珍之间任何的线索。唯一的一处,也就是焦大醉骂时说的那几句话:
“我要往祠堂里哭太爷去。那里承望到如今生下这些畜生来,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我什么不知道!
很多关于秦可卿和贾珍之间的“传说”,无一不是源出于此。
但是,我们在为秦可卿所不齿的同时,是否该反过来思考一下:焦大是什么身份,能知道秦可卿和贾珍这么私密的事情?换句话说,也就是焦大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这是在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首先,焦大的身份,原著中有借尤氏夫人之口简单介绍了一下:
尤氏叹道:“你难道不知这焦大的?连老爷都不理他的,你珍大哥哥也不理他。因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两日没得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如今谁肯难为他。他自己又老了,又不顾体面,一味的喝酒,一吃醉了无人不骂。我常说给管事的,不要派他差事,权当一个死的就完了。
可见,这个焦大,其实已经很有一把年纪了。因为“从小跟随太爷”上阵打仗,甚至还救过老主人。
那么,焦大救过的“太爷”是谁呢?
以当时宁府的情况来看,辈分最尊的是出家修道的贾敬,所以,尤氏夫人口里的“太爷”,至少得是贾敬的长辈。
而且,整个贾府,上过战场的,也就是宁国公贾演和荣国公贾源兄弟二人而已。既然焦大有上战场救主人的资历,那么,他所救的人,理所当然就是贾演这个第一代宁国公了。
这就问题来了,贾母是荣国公的孙媳妇,在《红楼梦》里已经年近80。而且,宁国府是长房,同辈的人年纪比荣国府这边大了很多,几乎有了一代人的差距。比如,贾珍的儿子已经成亲,而同辈的贾宝玉还是个半大孩子。
即使贾演带着焦大上战场之前,就已经结婚生子,那么,焦大的年龄再小,也必然要大过贾母的公公贾代善。
因此,这么一通分析下来,此时的焦大,年龄至少在90岁以上,才能勉强满足“救过太爷”的条件。
而年过90的焦大,在宁国府竟然还有被“派差使”的可能——尽管尤氏夫人交代过“当他死了”。但人手不足的时候,焦大还是一个可供驱使的下人焦大,并没有因为资历、年龄而被忘记。
而年过90的焦大,竟然还知道少主人贾珍和少少奶奶秦可卿之间不可告人的“丑事”,试问这个可信度有多少呢?
在我个人的观点看来,焦大醉骂的“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其实通通就是一派胡言,根本没有任何可信之处——退一万步讲,即使秦可卿和公公贾珍之间真有什么,也不是焦大所能知道的。
其实,这个观点,从“焦大”这个名字就考验得到一定的验证。
我们都知道,《红楼梦》的作者最喜欢给人名“谐音”,以隐藏一种不便明说的观点。比如贾宝玉去探望宝钗时,路上遇到“詹光(沾光),单聘仁(善骗人)”,以隐喻薛家借住贾府的目的。而焦大的名字,或也正是有这种观点。
焦大的“焦”,其实就是骄傲的“骄”,所谓“大”,其实就是一个长辈的代称,我国很多地方,至今还有称呼长辈为“大”的叫法。
所以,焦大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骄傲的长辈”。焦大也就是“骄大”的谐音了。
一个“骄”字,足可以说明焦大这人的身份与脾性:就因为曾经救过老主人,从此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眼睛长在额头上,这也和晴雯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相同。
虽然,宁国府待焦大确有不足之处。但我们反过来想一想,这么目中无人的“骄大”,假如宁国公真的还他自由、给他钱财,是报恩帮他呢、还是害他呢?这可还真不好说。
综合来说,焦大醉骂,把整个宁国府自贾敬以降,直到门前的“石狮子”,可以说是贬毁殆尽。不知道,焦大在骂天骂地的时候,将自己置身何地呢?
如果用一种局外人的身份,那宁国府干净与否于你何尤?如果是把自己当作是宁国府的人,有恨铁不成钢之意,那焦大所说的这一切如果属实,那你早干嘛去了?为何偏要等派到差事才骂了出来?
可见,焦大口里的话语,可信度几乎为零,无非就是年老昏庸,心怀嫉忿而已。他口里隐射的秦可卿与贾珍的“丑事”,无非就是想当然而已。觉得宁国府对不起自己。
殊不知,这几十年来,焦大生活在何处?一个人如果失去了感恩之心,即使高寿百岁,又有何益?
因此,焦大这个人物,在《红楼梦》里,的确是一个很微妙的角色。一方面,也确实讽刺了权贵阶层的忘恩负义;另一方面,也刻画了底层穷苦人拘泥于自身利益,屁股决定脑袋的狭隘。或许,这也正是《红楼梦》的精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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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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